在全球范围内，农民们正在重新“耕耘”他们的土地，瞄准了一种炙手可热的新“作物”——阳光。随着可再生能源技术的成本骤降和水资源日益稀缺，越来越多的种植户选择让部分农田“休耕”，转而安装太阳能光伏板。他们不仅在田间种植作物，甚至在光伏板下继续耕作，或让土地自然恢复，为传粉昆虫提供栖息地，同时为放牧牲畜提供饲料。这种“光伏农业”（agrisolar）的模式，正在为农民带来可观的经济回报，同时为环境保护贡献力量。
根据一项最新研究，过去25年来，美国加州中央谷地的农民通过光伏农业实现了显著的经济和生态效益。研究团队分析了那些将闲置土地转为光伏发电的农户，他们利用太阳能驱动水泵等设备，并将多余电力出售给电网。结果显示，平均每公顷（约2.5英亩）土地每年可带来12.4万美元的能源节约和收入，是传统农业收益的25倍。中央谷地的光伏发电量足以供应50万户家庭用电，同时节约的水资源可满足2700万人的年用水需求。密歇根州立大学可再生能源景观科学家、论文第一作者杰克·斯蒂德（Jake Stid）表示：“如果一位农民拥有10英亩土地，将其中1到2英亩转为光伏阵列，就能为整个农场带来稳定的收入保障。”
加州中央谷地是全球最具生产力的农业区之一。尽管其农田仅占美国农地面积的1%，却生产了全国三分之一的水果和蔬菜。然而，这片土地也饱受水资源短缺的困扰。加州的气候在丰沛降雨与干旱之间剧烈波动，农民为灌溉作物大量抽取地下水，导致地下含水层如同空水瓶般坍缩，甚至引发地面沉降。
在这样的背景下，许多农民开始将部分农田转为光伏发电用途。中央谷地地势平坦、日照充足，正是农业高产的原因，也使其成为光伏发电的理想之地。此前，农民通过节约用电成本和向电网出售电力获得了不错回报。然而，加州近期出台的新政策大幅下调了电力回购价格，平均降幅高达75%。加州农业局法律倡导副总裁卡伦·诺琳·米尔斯（Karen Norene Mills）坦言：“新政策下，投资光伏的回报率已大不如前，农民的账本算起来不再那么划算。”
此外，研究还指出，将农田转为光伏用途导致中央谷地的粮食产量减少，相当于每年86,000人的口粮需求。不过，斯蒂德认为，全球市场可以通过其他地区的农业生产进行调节，弥补这一缺口。他强调，通过光伏农业，农民不仅能助力加州实现可再生能源目标，还能显著减少地下水开采。
光伏与农业并存的智慧：如何在推动能源转型的同时，兼顾粮食生产？许多农民找到了一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方式。他们在光伏板下种植耐阴作物，如叶菜类和浆果类。这些作物在遮荫环境中蒸发量减少，灌溉用水更高效。而湿润的土壤反过来又能冷却光伏板，提升其发电效率。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园艺学家詹妮弗·布塞尔霍特（Jennifer Bousselot）表示：“这种折中方案将为能源独立和粮食安全提供双赢的路径。”
更有甚者，一些农民将牲畜引入光伏场，放牧羊群在光伏板下啃食青草。牲畜粪便为土壤提供天然肥料，促进植物生长，吸引本地传粉昆虫。弗吉尼亚州AgriSolar Ranch创始人瑞安·罗马克（Ryan Romack）感叹：“光伏板下的牧草格外茂盛，特别是在羊群长期放牧后，土壤肥力显著提升，生态效益非常明显。”
光伏板的寿命通常为25至30年。如果农民在设备报废后选择不再更换，土壤经过长期休耕已恢复养分，可重新投入农业生产。即使土地在光伏使用期间完全闲置，休耕本身也能改善土壤健康。斯蒂德总结道：“光伏农业是一种综合性的景观规划，通过合理选址、管理和设计，能够同时惠及人类、地球和生态系统。”
原文链接：
https://grist.org/climate-energy/farmers-are-making-bank-harvesting-a-new-crop-solar-energy/
作者：Matt Simon
本文已进行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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